记者 杨思勤
【连网】 童年的时候,你在做什么?跟爸爸撒娇要买玩具,被妈妈拉着去各种兴趣班学习,拿着爷爷奶奶给的零花钱,和小伙伴分享刚买的泡泡糖……当自己的要求得不到满足的时候,会像小大人一样叹气:“做小孩好辛苦!”可是,生活在新浦岗埠农场高桥管理区赵庄45组的小平安,他没有这些奢侈的“痛苦”,他是真的痛苦,因为他白天要一个人洗衣做饭,一个人拾柴择菜,晚上一个人在煤油灯底下,看着爸爸捡来的破旧的书本,一个人在那张不能叫床的地方睡觉。但小平安阿龙从不觉得自己很辛苦,尽管他今年只有6岁,因为他知道,爸爸已经身患胃癌半年了,妈妈严重痴呆聋哑,完全丧失生活自理能力。
小黑锅里的煮洋葱
就是全家的午饭
元旦前夕,记者跟随几个好心的人,来到位于岗埠农场高桥管理区赵庄45组的小平安的家,眼前看到的情景,无法与正常的家的概念相吻合,两间随意搭建的平房,甚至连窗户都没有。即使在太阳高照的上午10点,也看不到屋里的情形,门外一间用碎砖头堆砌的只有半人高的厨房,门口放着一个泥巴做的炉子,炉子上一口乌黑的铁锅里,正用盐水煮着洋葱。
据这家主人张步桥介绍,锅里的洋葱,都是小平安从地里采来的,然后将它们剥皮洗干净,放在锅里煮,这就是中午他们一家的饭菜。平房前的空地上,停放着一辆旧木头拼接的平板车,用塑料布搭起来,里面有凌乱的破旧衣被,这是张步桥已经18岁的大儿子回家晚上睡觉的地方,但长大了的大儿子好久没有回过家了,张步桥并不责怪大儿子,只是恨自己的一贫如洗,更懊丧自己现在身患绝症。
想看书
家里又没有电
6岁的小儿子小平安,在我们交谈过程中一直瞪着一双大眼睛,来回看着我们每个人,但手一直没有停下,一会剥堆放在地上的洋葱,一会刷满是污垢的铝盆。“就是看到儿子心里发酸,这些哪里是6岁小孩子干的事情啊,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,本来在他4岁时,我就教他认字的。但今年3月,场部来了个电工,把我家里的电掐掉了,我就不能教他了。电工说我家没缴电费,去年老母亲没去世时,一家五口人,就拿300多块钱低保,每年用电也就只有几十块钱,但前任电工告诉我,是他帮我缴了电费,现在,电工换了,我家就没有电快一年了。”
记者拿过张步桥之前坐在锅灶前看的那本《防癌抗癌100招》的书,翻到里面一页,小平安能认识上面的许多字,记者问他想不想上学,他怯生生地说,想去上学,但家里走不开。张步桥说,本来像小平安这么大的孩子能去农场幼儿园的,但他们住的地方离场部还有十几里路,他现在身患重病根本无法接送小平安。“最主要原因是家里太穷,我生病吃药的钱都没有,只能吃人家送给我的一些草根偏方,而且照顾一个重病爸爸还有痴呆妈妈,也够小平安忙的。”
外公给他爸两袋白面
让他把女儿带走
张步桥上到高中毕业,所以一般字他都认识,刚毕业的那年,眼睛害病,由于家中实在太困难,耽误了治疗,所以留下视力伤残,“只要鼻子靠不着纸,书里的字就看不到。”看到被病魔折磨得很是消瘦的张步桥,和坐在黑乎乎的散发出难闻气味的床铺上,口中不断流淌着口水的他的媳妇。记者问张步桥,自己如此受累受苦,就不后悔吗?张步桥突然露出一丝微笑说:“不后悔,没有她,我哪来这两个儿子啊。”
当初张步桥在山西省朔州的一个煤窑打工,他媳妇家就住在煤窑附近的村里,不知道什么人的撮合,张步桥的老丈人给了他两袋白面,让他带着自己两岁就患病痴呆的女儿走得远远的。老实敦厚的张步桥于是找来一辆平板车,将这个女人抱到车上,开始了长达40多年的流浪生涯。没有被查出患了不治之症的时候,张步桥将媳妇一个人放在家里,带着小儿子到市区捡垃圾,主要是想给孩子以后上学攒点钱,因为现在家里惟一的收入就是每个月300多元钱的低保,但现在自己已经到了胃癌晚期,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死后,这个痴呆老婆怎么办?她今年只有44岁。6岁的小平安怎么办?